弟弟结婚,我随礼6万,新娘当众嫌少,我笑着收回红包带全家离席
“六万?姐,你打发要饭的呢?”王雅婷捏着红包,脸上笑意全无,当众甩出刺耳的话。
婚礼宴会厅瞬间安静,宾客的目光像刀子,齐刷刷刺向我李晓晴。
我心头一震,多年为弟弟李浩然的付出闪过脑海——放弃大学,累到晕倒,掏空积蓄。
可他站在旁边,低头不语,像默认了她的羞辱。
我笑了,笑得从容,缓缓起身,从雅婷手里抽回红包。
“既然嫌少,这钱就别脏了你的手。”我声音平静,手却在发颤。
丈夫陈泽宇护住我,女儿安安紧握我的手。
在全场错愕的目光中,我带着家人,昂首走出金碧辉煌的宴会厅。
阳光洒在身上,我却感到刺骨的寒意。
若早知亲情如此不堪,我绝不会一次次心软。
更让我没想到的是,这场风波,只是更大的风暴的开端。
01
我叫李晓晴,今年三十三岁,是一家智能家居公司的联合创始人。
从小到大,我的生活似乎都围绕着弟弟李浩然和所谓的“李家面子”转。
我们家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,浩然比我小六岁,是父母的心头肉。
我出生时,妈妈张桂兰常说:“你是个女孩,早晚嫁出去,得多为你弟着想。”
爸爸李建民话不多,但看我的眼神,总是像在估量一件能换钱的货物。
小时候,家里煮三个鸡蛋,永远是浩然碗里有两颗,我只能看着流口水。
有一次,我实在馋得不行,偷吃了一个鸡蛋,结果被妈妈发现。
她拿着竹条追着我从村东跑到村西,边打边骂:“你这赔钱货!那是给你弟补身子的!”
那天,我的腿被打得青紫,心却比腿更痛。
最刻骨铭心的,是高考那年。
我没日没夜复习,考上了省里的重点大学,拿着录取通知书兴冲冲回家。
可妈妈却泼来一盆冷水:“女孩读什么大学?家里没钱,你弟要上高中了!”
我据理力争,哭着求她让我上学,可第二天,通知书被她撕得粉碎。
那一刻,我的梦想崩塌了,浩然却在房间里玩着妈妈给他买的新款手机,笑得开心。
爸爸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,只是默默抽烟,默认了妈妈的决定。
我心如死灰,十七岁那年,带着一个破行李箱和两百块钱,去了南方打工。
我在流水线干活,每天站十几个小时,腿肿得像包子。
有一次,我累得晕倒在车间,工友送我去医院,医生警告再不休息可能有危险。
可我还是咬牙坚持,把大半工资寄回家,只因妈妈电话里哭着说:“晓晴,浩然要上重点高中,补课费贵,你得帮帮他!”
我省吃俭用,连新衣服都不舍得买,只为弟弟能有更好的未来。
后来,浩然考上一所二本大学,学费高得吓人。
我同时打三份工,白天做文员,晚上摆地摊,周末去家教,累到差点倒下。
那几年,我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,眼睛里全是红血丝。
好不容易凑齐学费寄过去,浩然却只回了句:“嗯,收到了。”
连声“谢谢姐”都没有。
他大学毕业后,眼高手低,嫌工作累,工资少,干脆在家啃老。
妈妈又给我打电话:“晓晴,你弟心情不好,工作不顺,你给他买辆车吧,有车找工作有面子。”
我咬牙掏出攒了三年的积蓄,给他买了辆十五万的车。
再后来,他谈了个女朋友,叫王雅婷,家里条件不错,长得漂亮,但眼神高傲。
第一次见面,她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,嘴角的嫌弃藏都藏不住。
吃饭时,她娇滴滴地说:“浩然,我想在市中心买套房,不然结婚后住哪儿呀?”
妈妈立刻转向我:“晓晴,你听到了吧?你弟要结婚,婚房你得出力!”
我又成了他们的提款机。
我和老公陈泽宇攒了三年的创业资金,六十万,全拿出来给浩然付了婚房首付。
房产证上,自然没有我的名字。
那段时间,我和泽宇刚结婚三年,女儿安安刚满两岁。
泽宇是个温柔的男人,总是把我捧在手心疼。
他对我家的事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。
为这六十万,他第一次跟我急了:“晓晴!那是我们的创业钱!是我们未来的希望!你怎么能全给他们?你弟是个成年人,不是巨婴!”
我抱着他,哭得像个孩子:“泽宇,对不起……可那是我爸妈,是我弟……我只有这一个弟弟……”
泽宇心软了,叹口气,抱住我说:“晓晴,这是最后一次。我们的家,我们的安安,才是你要守护的。”
我以为,付了婚房首付,我就算尽了义务。
可人的贪婪,永远没有底线。
02
“姐,你得再努把力!雅婷说她闺蜜结婚,姐姐陪嫁了辆三十万的车,你是我亲姐,总不能比外人还小气吧?”
电话里,浩然的声音理直气壮,像在聊天气一样轻松。
我刚从公司开完一个大项目会,脑子里还紧绷着弦。
听到这话,我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。
我把车停在路边,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深吸一口气。
“浩然,我前阵子不是刚给你转了十二万,让你拍婚纱照、订酒店吗?怎么又提车的事?”
我的声音透着掩不住的疲惫。
“那是两码事!”浩然立刻拔高嗓门,带着不耐烦,“那是你当姐该出的!现在是雅婷家提的要求!她说没辆好车,她在朋友面前没面子!姐,这不只是我的面子,是咱们李家的面子!”
又是面子。
我苦笑一声,回忆涌上心头。
我结婚时,爸妈一分钱彩礼没给,还拿走我八万的嫁妆给浩然买车。
我攥紧手机,声音发颤:“浩然,你还记不记得,我为你付出了多少?”
“姐,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,别老提!”他不耐烦地打断我。
我心头一凉,眼泪无声滑落。
路边一个好心的老大爷敲车窗,关心地问:“姑娘,你没事吧?”
我擦干泪,挤出笑:“没事,谢谢您。”
挂了电话,妈妈的电话又打进来。
“李晓晴!你什么意思?你弟跟你说买车,你又推三阻四?我告诉你,这车你必须买!雅婷说了,没车这婚就不结!你是不是想让浩然打光棍,让我们李家断后?”
她一连串的责骂,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。
白眼狼?为了这个家,我放弃了大学梦,累到晕倒,掏空积蓄,到头来却被骂白眼狼?
我擦干泪,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:“妈,我没钱。”
“你没钱?你骗谁!你和你那老公不是开了公司吗?我不管,你就是借钱、卖血,也得给我凑出来!不然,别认我这个妈!”
电话被她狠狠挂断。
我握着手机,看着车窗外的街景,人来人往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。
可我的故事,为什么这么悲哀?
泽宇的电话打进来,他温柔地说:“晴晴,忙完了吗?我和安安在家等你吃饭。”
我再也忍不住,哽咽着把刚才的事告诉他。
电话那头沉默许久。
然后,泽宇斩钉截铁地说:“晓晴,这次我们回娘家,但不是去妥协的。”
他给我讲了一个计划,一个让我摆脱亲情枷锁的计划。
“带上安安,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,告诉他们,你不是孤单一人。”他坚定地说。
我愣住了。
我真的能这么做吗?能为自己活一次吗?
挂了电话,我看着后视镜里自己布满泪痕却透着决绝的脸。
是时候了。
我要让爸妈、弟弟、还有那没过门的弟媳看看,我李晓晴不是任人摆布的软柿子。
我不是提款机,更不是他们呼来喝去的冤大头!
03
周末,我带着泽宇和安安回了娘家。
为了让安安不被冷言冷语伤害,我在车上教她:“宝贝,有人说难听的话,你就笑笑,别放在心上。”
安安点点头,攥着我的手:“妈妈,我听你的。”
一进门,气氛冷得像冰窖。
妈妈张桂兰板着脸,像个没人供奉的菩萨。
爸爸李建民抽着旱烟,客厅烟雾缭绕。
浩然和王雅婷腻歪地坐在一起,她捧着最新款手机,眼角轻蔑地扫了我一眼。
雅婷故意对安安炫耀手机:“小妹妹,看,这是最新款,可贵了!”
安安天真地说:“阿姨,我妈妈说,东西再贵,也买不来心。”
雅婷脸色一僵,讪讪闭嘴。
“爸,妈,我们回来了。”我放下买的保健品,尽量平静。
没人应声。
只有四岁的安安怯生生喊:“外婆,外公好。”
妈妈哼了一声,算是回应。
泽宇不动声色地把安安拉到身后,脸上挂着客气的微笑,像面对陌生人。
“爸,妈,站着累,坐下吧。”他拉着我在最远的沙发坐下。
“哼,还知道回来?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,家都不要了!”妈妈阴阳怪气地说。
我没接话,平静地看着她。
这种场面,我经历太多次,已经麻木。
见我不吭声,妈妈火气更大,拍着茶几骂:“李晓晴,车的事怎么样了?给句痛快话!”
“妈,公司资金周转困难,我和泽宇还有房贷车贷,真的没钱。”我实话实说。
这话一出,雅婷“噗嗤”笑出声。
她放下手机,慢悠悠地说:“哟,我还以为多大的老板呢?连三十万都拿不出,这公司怕是连电费都交不起吧?”
她的嘲讽毫不掩饰。
浩然附和:“姐,别跟我哭穷!你公司不是挺大的吗?怎么一到给我花钱就没钱?”
我看着被宠坏的弟弟,心头一阵悲凉。
他总觉得我的钱就该是他的。
“浩然,开公司没你想的简单。每一分钱,都是我和泽宇熬夜挣来的血汗钱。”泽宇沉声说,语气带着警告。
“姐夫,你这话说的,好像我们晓晴是外人。”雅婷嗲声嗲气,挽住浩然,“她是我大姐,给弟弟买车不是应该的吗?以后浩然出息了,还能忘了她?”
这话画的大饼,真是漂亮。
我看着她虚伪的嘴脸,觉得可笑。
“雅婷,我和泽宇结婚时,爸妈一分钱彩礼没给,还拿了我八万嫁妆给浩然买车,你知道吗?”我淡淡地说。
雅婷脸色一僵。
妈妈像被踩了尾巴,炸了毛:“你提那些陈年旧事干啥!嫁出去的女儿,泼出去的水,要什么彩礼!不都得留给你弟?”
“哦?那我也是别人家的媳妇,我的钱是不是该留给安安和泽宇?”我笑着反问。
“你……你这是要造反!”妈妈气得发抖,指着我的手直哆嗦。
“妈,我没造反,我只想讲道理。”我站起身,目光扫过所有人,“这些年,我为这个家付出多少,你们清楚。我不是印钞机,买车不可能,三十万我没有。”
我从包里拿出厚厚的红包,放在茶几上。
“不过,浩然结婚,我是他姐,礼数不能少。这六万是我和泽宇的心意,也是极限。”我顿了顿,微笑着说,“你们觉得行,就收下。不行,我也没办法。”
客厅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个红包。
六万,对普通亲戚是厚礼,但对把我当提款机的他们,是种羞辱。
浩然脸黑了,觉得我在打发他。
雅婷嘴角撇得能挂油壶,眼神鄙夷。
妈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像吞了苍蝇。
“六万?你打发要饭的呢?”妈妈尖叫,抓起红包朝我砸来。
泽宇一把将我拉到身后,红包砸在他胳膊上。
“阿姨,请放尊重点!”泽宇的脸色冷得像冰,“晓晴是你们女儿,不是奴隶!她不欠你们,是你们欠她三十三年!”
他的爆发震住了所有人。
连我都愣住了。
这些年,他一直忍气吞声,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强硬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!这里是我们家,轮得到你说话?”妈妈恼羞成怒。
“这里不是我家,所以我们走。”泽宇拉起我,抱起吓得要哭的安安,转身往外走。
“站住!”爸爸把烟头摁灭,站起身,盯着我说,“李晓晴,你敢走出去,就别再回来!我没你这个女儿!”
过去,每次他威胁断绝关系,我都妥协。
但这次,我转过身,迎上他的目光:“爸,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女儿?”
说完,我跟着泽宇,头也不回地走出那个让我窒息三十三年的家。
门“砰”地关上,隔绝了里面的咒骂。
外面的阳光,刺眼却温暖。
我靠在泽宇怀里,泪水涌出。
但这次,不是委屈,是解脱。
“泽宇,婚礼……我们还去吗?”我哽咽着问。
“去,戏才刚开始。”他擦干我的泪,眼中闪着光芒,“那个红包,你得亲手送出去。”
我有些不解。
他刮刮我的鼻子,笑着说:“放心,这次我要让他们知道,谁才该被尊重。”
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,心里的石头缓缓落地。
婚礼,我得去。
我要给过去三十三年的付出,画个彻底的句号。
04
婚礼前一周,家里人没再联系我。
没有电话,没有短信,像我们一家三口从他们的世界消失了。
我知道,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。
他们笃定我这个“扶弟魔”不会不管弟弟的婚礼。
可他们错了。
心死之后,任何威胁都无用。
我把精力全投入工作。
我和泽宇的智能家居公司,在行业内小有名气,拿下几个大项目,年利润可观。
我们低调,娘家以为我们只是小作坊。
他们不知道,我平日开的二十万代步车外,车库还有泽宇送我的一百五十万跑车。
他们不知道,我们住的公寓外,市中心还有一套全款买的大平层,随时能搬进去。
我不是没钱,只是不想再把血汗钱喂给白眼狼。
婚礼前一天,浩然的电话来了,语气带着讨好:“姐,明天是我婚礼,你和姐夫会来吧?”
“看情况。”我冷淡地回。
“别啊姐!你不来,我怎么跟雅婷家交代?那六万红包,你总得拿过来吧?”他急了。
兜兜转转,他惦记的还是那六万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我挂了电话。
晚上,泽宇从应酬回来,递给我一个丝绒盒子。
“这是啥?”我好奇打开。
里面是一条闪亮的钻石项链,精致又昂贵。
“明天戴上,你是贵客,不是去受气的。”泽宇笑着说。
我摸着冰凉的钻石,心里暖暖的。
第二天,我穿上泽宇挑的香奈儿连衣裙,戴上项链,化了精致妆容。
泽宇穿高定西装,头发一丝不苟。
安安像小公主,穿着蓬蓬裙。
我们开着那辆跑车,出现在婚礼酒店门口。
车门打开,浩然和雅婷眼睛都看直了。
“姐……姐夫……这车是你们的?”浩然结巴着问。
雅婷的脸色从震惊到嫉妒,再到贪婪,最后挤出假笑。
“哎呀,姐姐,姐夫,你们可算来了!快请进!”她想挽我的胳膊,被我避开。
“迟到了吗?”我微笑问。
“没没,刚刚好!爸妈在里面等着呢!”浩然堆起笑脸。
他的眼神不再理所当然,多了一丝敬畏。
真是可笑,一辆车就让他们变了脸。
走进宴会厅,爸妈和雅婷的父母有说有笑。
看到我们,妈妈的笑容僵住,眼神复杂。
雅婷的妈妈,精明的中年妇人,眼前一亮:“这就是浩然的姐姐姐夫吧?一看就是干大事的!快坐!”
“亲家母,别听他们吹牛,就是个小公司,糊口罢了。”妈妈酸溜溜地说。
她不满我的“高调”。
在她眼里,我该灰头土脸,才能衬托她儿子的“高贵”。
我没理她,和泽宇礼貌地跟亲家打招呼,坐下。
婚礼仪式开始了。
司仪煽情,浩然和雅婷交换戒指,接受祝福。
雅婷感谢亲朋,却故意略过我们,宾客窃窃私语。
我像局外人,冷眼看着。
为了这场婚礼,我付出了多少,只有我自己知道。
可浩然,从没说过一句“谢谢”。
仪式后,到了敬茶收红包的环节。
浩然和雅婷先给雅婷父母敬茶,收了两个厚红包。
然后,他们端着茶杯,走到我们桌前。
雅婷的眼睛盯着我的包,贪婪毫不掩饰。
她大概觉得,我开豪车穿名牌,出手会比六万多。
“姐姐,姐夫,请喝茶。”雅婷声音甜得发腻。
我和泽宇对视,眼中闪过冷笑。
我抿了一口茶,从包里拿出那个红包。
就是那天被妈妈砸在泽宇身上的红包。
我递给雅婷,微笑着说:“浩然,雅婷,新婚快乐,百年好合。”
雅婷一把接过,捏了捏厚度,眉头皱了一下。
司仪起哄:“新郎姐姐出手大方,这红包分量不小!新娘子,拆开看看?”
一般人会推辞,可雅婷瞥了我一眼,嘴角挑衅。
她竟然当众撕开红包。
她抽出六沓崭新的人民币,脸色变了。
笑容消失,换成失望和鄙夷。
全场安静,所有人盯着我们。
妈妈的脸涨成猪肝色,没想到雅婷这么不给面子。
爸爸吸了口烟,转头假装没看见。
浩然站在旁边,眼神埋怨,仿佛怪我让他丢脸。
“怎么才六万?”雅婷的声音不大,却让周围几桌听清。
她举着钱,像展示地摊货,撇嘴说:“姐姐,你开那么好的车,穿那么好的衣服,就给六万?打发叫花子呢?”
05
空气仿佛凝固。
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,齐刷刷打在我身上。
有同情,有讥讽,有看热闹的。
妈妈想骂雅婷,又怕得罪新媳妇,脸憋得青紫。
浩然埋怨地看着我,像在说:姐,你害我丢脸了。
这就是我倾尽所有付出的亲人。
在他们眼里,我只是个能炫耀的工具。
当工具不能满足他们的虚荣,我就被羞辱。
心彻底凉透。
也好,就让这场闹剧更猛烈些。
我要斩断这最后的可笑亲情。
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,我笑了。
我笑得灿烂,甚至笑出声。
笑声在安静的宴会厅,格外突兀。
雅婷被我笑得发毛,色厉内荏:“你笑啥?我说的不对?六万连我一个包都买不起!”
“对,太对了。”我止住笑,缓缓站起身。
我比雅婷高半个头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这钱,确实少了。”我平静地说。
雅婷露出得意,以为我要加钱。
浩然松口气,投来“算你识相”的眼神。
妈妈也露出期待。
我看着他们贪婪的嘴脸,笑意更深。
我伸出手,动作优雅,从雅婷手里抽回六万。
“所以,这么少的钱,配不上你这么‘高贵’的新娘。”我把钱放回包里。
整个过程,行云流水。
所有人都傻眼了。
雅婷眼睛瞪得像铜铃,尖叫:“你干啥!”
她伸手要抢,泽宇挡在她身前。
“还给你?为啥?”我好笑地看着她,“你不是嫌少吗?既然是打发叫花子的钱,你看不上,我就不脏你手了。”
我的话字字诛心。
“噗!”旁桌一个年轻宾客笑出声。
全场响起压抑不住的窃笑。
雅婷的脸涨成猪肝色,丢人丢到家了。
“李晓晴!你疯了!”妈妈冲过来,扬手要打我。
“啪!”泽宇稳稳抓住她的手腕。
“阿姨,我最后叫你一声阿姨。”他冷冷说,“从今天起,我的妻子不再是你们能随意羞辱的人。谁动她,我让他后悔一辈子。”
他甩开妈妈的手,她踉跄退了几步,跌坐椅子上。
“反了!反了!”妈妈披头散发地哭嚎。
“姐!姐夫!今天是我大喜日子,给个面子行不行?”浩然慌了,想拉我,被我避开。
“面子?当你老婆羞辱我,当妈要打我,你在哪儿?”我冷笑。
“我……”浩然哑口无言。
“从今天起,你结婚生子,与我无关。我李晓晴,没你这弟弟。”我不再看他。
我转向雅婷父母,微微颔首:“叔叔阿姨,打扰了你们儿女的婚礼,我们先告辞。”
我的礼数周到,让他们无话可说。
我摸摸安安的头:“宝贝,我们回家。”
“好,妈妈!”安安乖巧点头。
我牵着安安,泽宇牵着我。
我们一家三口,在宾客复杂的目光中,在李家人的咒骂声中,昂首走出宴会厅。
走出酒店,阳光灿烂。
我深吸一口气,胸口的巨石被搬开。
“晴晴,后悔吗?”泽宇轻声问。
我摇头,笑着说:“我只后悔,这一天来得太晚。”
他紧紧抱住我:“不晚,欢迎回家。”
我关掉手机,世界清静了。
06
我们没直接回家,带安安去了市里最豪华的旋转餐厅。
“今天是我们家的‘解放日’,得庆祝!”泽宇笑着说。
看着城市夜景,吃着美食,安安开心地笑,我像卸下三十三年的枷锁。
第二天上班,前台小丽紧张地打内线:“李总,楼下几个人说是您家人,保安拦不住,他们在大厅闹!”
我皱眉,猜到是谁。
“让他们上来。”我平静地说。
有些事,得一次性解决。
办公室门被粗暴推开。
妈妈一马当先,后面是阴沉的爸爸,红着眼的浩然和满脸怨毒的雅婷。
“李晓晴!你还有脸来上班!”妈妈哭嚎,“你把浩然的婚礼搅成笑话,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!”
雅婷哭哭啼啼:“姐,我们哪儿对不起你?现在我们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,你满意了?”
她一口一个“姐”,像我们多亲。
我靠在老板椅上,看着他们的表演。
“说完了?”我淡淡开口。
我的平静激怒了他们。
“你这是什么态度!”浩然拍桌子,文件哗啦响,“我们是你最亲的人!你知不知道,因为你,雅婷家要退婚!你要把我逼死!”
“退婚?那正好,你也娶不起这么‘高贵’的媳妇。”我挑眉。
“够了!”爸爸沙哑地说,“晓晴,别闹了,跟我们去雅婷家,磕头认错,把这事平了。”
磕头认错?我气笑了。
他们从没觉得自己错。
在他们眼里,我毁了浩然的“幸福”。
“爸,你觉得可能吗?”我一字一句问。
“没什么不可能!我命令你,现在就去!”他加重语气。
“李总,要叫保安吗?”助理小丽敲门进来,小声问。
“不用。”我摆手让她出去。
我站起身,走到他们面前。
“我不去。”我看着爸爸,“这里是我的公司,我是老板,轮不到你发号施令。”
爸爸愣住,没想到我会这么硬。
雅婷和妈妈对视,眼睛一亮。
“这公司是你一个人的?”妈妈狐疑问,“那陈泽宇呢?不是你老板?”
他们以为我一个女人开不了公司。
“我和泽宇是联合创始人,股份一人一半。”我没隐瞒。
“一人一半!”妈妈和雅婷惊呼,眼里冒光。
“晓晴,我的乖女儿!”妈妈态度大转,抓住我的手,“公司这么大,怎么不跟妈说?你太有出息了!”
她变脸比翻书快。
“是啊,姐姐!”雅婷挤过来,挽我胳膊,“我就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,昨天是开玩笑,对吧?一家人哪有隔夜仇。”
浩然挠头傻笑:“姐,都是误会,晚上咱们吃个饭,我和雅婷给你赔罪。”
我看着他们虚伪的嘴脸,胃里翻江倒海。
我抽出手,缓缓说:“你们来,就为说这个?”
“当然不是!”妈妈谄媚地说,“你公司这么大,缺人吧?你弟是大学生,总不能闲着,给他安排个副总啥的!”
副总?浩然一个没经验的草包,她也敢提?
“我也行!”雅婷补充,“姐姐,我学会计,财务得自己人管吧?我帮你管钱,保证清楚!”
让她管钱?怕是三天就全进她口袋。
“安排工作,可以。”我缓缓开口。
他们的眼睛亮得像灯泡。
“但得凭本事。”我冷下脸,“浩然,你懂市场还是技术?能拉千万订单吗?”
浩然支支吾吾,脸涨红。
我看向雅婷:“你学会计?我的财务总监要注册会计师,五年大企业经验,精通国际准则,你行吗?”
雅婷脸色像吃了屎。
“李晓晴!你故意刁难!”妈妈又撒泼,“你就是不想帮你弟!看我们不如你,想踹开我们?”
“妈,你错了。”我一字一句说,“我不是想踹开你们,我已经踹开了。”
我拿起内线电话:“保安部,上来四个人,把这几位‘客人’请出去。”
“李晓晴!你敢!我是你妈!你会遭雷劈!”妈妈尖叫。
“我告诉你!这公司有你一半,就有我们李家一半!”爸爸撕下伪装。
四名保安冲进来。
“把他们请出去,以后不许他们踏进公司!”我冷冷吩咐。
“是,李总!”
妈妈的咒骂、雅婷的尖叫、浩然的哀嚎,渐渐远去。
办公室安静了。
我疲惫地坐下,看着窗外的蓝天。
我以为,撕破脸后,他们会罢休。
可他们的无耻和贪婪,远超我的想象。
一场更大的风暴,在悄然酝酿。
这场风暴的中心,竟是我公司的股权。
我原以为,保安把他们赶出去后,这场闹剧就算彻底结束了。
可我低估了他们的贪婪,也低估了人性能无耻到什么地步。
07
几天后,我正在公司开会,讨论一个新项目的合作细节。
助理小丽匆匆敲门进来,脸色苍白:“李总,您快看看这个!”
她递给我手机,屏幕上是一条本市论坛的热门帖子。
标题刺眼:《姐姐狠心毁弟弟婚礼,公司老板还是吸血鬼?》
我点开一看,内容全是颠倒黑白的指控。
帖子说,我李晓晴仗着自己是公司老板,吝啬小气,弟弟婚礼只给六万红包,还当众羞辱新娘,导致婚礼成笑话。
更离谱的是,帖子称我霸占了“家族公司”,不肯分给弟弟半点股份,逼得家人走投无路。
发帖人匿名,但用词和细节,分明是妈妈张桂兰的风格。
帖子下面,评论已经炸开了锅。
有人骂我冷血无情,有人说女老板果然心狠,还有人扒出我们公司的名字,呼吁抵制。
我握着手机,手指发凉。
他们不仅不收手,还把脏水泼到我的事业上。
小丽小心翼翼地说:“李总,公关部已经在处理了,但这帖子热度太高,怕是得您亲自出面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。
“好,召集公关团队,拟一份声明。”我沉声说。
当天晚上,公司发布声明,简明扼要地澄清:我与家人已无经济往来,婚礼红包是个人心意,所谓“霸占家族公司”纯属谣言。
声明发出后,舆论稍有缓和,但质疑声依然不断。
我坐在办公室,盯着电脑屏幕,心头压着一块石头。
泽宇下班回来,看到我疲惫的样子,轻轻抱住我。
“晴晴,别怕,他们翻不出大浪。”他安慰道。
我苦笑:“我不是怕,是累。为什么我已经放下,他们还不放过我?”
泽宇沉默片刻,说:“因为他们从没把你当家人,只当你是摇钱树。”
他的话像针,刺得我心口一痛。
可我知道,他说得对。
接下来的几天,公司的业务受到了一些影响。
几个潜在客户推迟了签约,理由是“不想跟有争议的公司合作”。
我表面镇定,内心却像被刀割。
这家公司,是我和泽宇五年来的心血。
我们从一间小出租屋开始,白天跑客户,晚上改方案,熬了无数个通宵才有了今天。
如今,却因为家人的贪婪,被推到风口浪尖。
我开始怀疑,这场仗,我真的能打赢吗?
更糟的事情,很快接踵而至。
一周后,我接到法院的传票。
妈妈和爸爸以“家族财产分割”为由,起诉我,要求分割公司50%的股权。
他们的理由是:公司是我和泽宇婚后创立,属于夫妻共同财产,而我作为李家女儿,理应将我的股份分给弟弟。
我看着传票,气得手都在抖。
这公司,从注册到运营,每一分钱都是我和泽宇的血汗。
爸妈一分钱没出过,现在却要来分一杯羹?
泽宇请了律师,准备应诉。
律师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男人,叫张律师,他仔细研究了案情后说:“李小姐,这案子他们几乎没胜算。你们公司注册时,股权分配清晰,资金来源也都有记录,他们的诉求站不住脚。”
我点点头,心里却没多少安慰。
我知道,他们起诉不是为了赢,而是要拖垮我。
开庭那天,我和泽宇早早到了法院。
妈妈、爸爸、浩然和雅婷坐在对面,四个人一脸志在必得。
妈妈一看到我,就开始表演,抹着眼泪对旁听的人说:“我养了这个女儿三十三年,她有钱了就翻脸不认人,连弟弟的婚礼都不管,现在还想独吞公司!”
旁听席上,有人窃窃私语,看我的眼神带着怀疑。
我攥紧拳头,努力保持平静。
庭审中,张律师有条不紊地提交证据:公司注册时的出资证明、我和泽宇的劳动合同、每一笔资金的流水记录。
对方的律师却拿不出任何实质性证据,只反复强调“家族感情”和“道德义务”。
法官皱着眉,显然对他们的说辞不耐烦。
庭审结束后,张律师告诉我,判决大概率对我们有利。
可我走出法院时,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。
妈妈在门口拦住我,哭喊着:“李晓晴,你会遭报应的!你忘了我们怎么养你的?”
我看着她满脸泪水,心里却只剩冷漠。
“妈,养我的恩,我早就还清了。”我平静地说。
她愣住,像是被抽空了力气。
浩然冲上来,指着我骂:“姐,你非要闹到这地步?你就不怕亲戚朋友戳你脊梁骨?”
我冷笑:“浩然,脊梁骨被戳的,怕是你吧。”
我不再看他们,转身离开。
那天晚上,我梦到小时候,妈妈抱着浩然,笑着看他吃鸡蛋,而我只能站在角落。
醒来时,枕头湿了一片。
08
法院的判决很快下来。
爸妈的诉求被驳回,法官明确认定公司股权与他们无关。
我以为,这场风波终于要结束了。
可我还是太天真。
判决后,妈妈开始四处散布谣言,说我买通了法官,昧着良心抢了家族财产。
她甚至找到我的老同学和远房亲戚,逢人就哭诉我的“不孝”。
亲戚群里,消息炸了锅,有人劝我“别太绝情”,有人直接骂我“白眼狼”。
我看着那些消息,心像被针扎。
这些亲戚,从没关心过我这些年吃了多少苦。
现在却因为妈妈的几句话,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我。
我关掉手机,靠在泽宇怀里。
“晴晴,别管他们,你有我和安安。”他轻声说。
我点点头,眼泪却止不住。
安安爬到我腿上,奶声奶气地说:“妈妈,别哭,我给你讲个故事!”
她讲了个小兔子找家的故事,笨拙却认真。
我抱着她,笑着流泪。
是啊,我有我的家。
可为什么,心底还是有种空落落的遗憾?
公司这边,公关团队加班加点,尽力挽回声誉。
我们请了专业律师,发函警告那些恶意造谣的账号。
舆论渐渐平息,客户也开始恢复合作。
可我却发现,自己变了。
我开始害怕接电话,害怕看到“李”姓的来电。
每次路过老家那条街,我都会绕路。
我甚至不敢告诉安安,她的外婆外公是谁。
我怕她问起,我该怎么回答。
几个月后,意外的消息传来。
浩然和雅婷离婚了。
原因是雅婷嫌浩然没本事,婚后还得靠她家接济,吵着要分手。
妈妈打电话给我,哭着求我帮浩然。
“晓晴,你弟现在一无所有,你就帮他一把吧!他好歹是你亲弟弟!”她声音沙哑。
我握着电话,沉默了许久。
“妈,他的事,我管不了。”我终于开口。
“你……你真的这么狠心?”她哽咽着问。
我没回答,挂了电话。
那一刻,我的心像被撕开一道口子。
不是不痛,而是痛得麻木了。
我不是圣人,做不到无限宽容。
可看着曾经的家,彻底变成一盘散沙,我还是会遗憾。
如果当初,他们能多给我一点爱,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?
泽宇看出我的心事,带我去海边散心。
我们带着安安,在沙滩上堆城堡,看日落。
安安跑来跑去,笑声清脆。
“妈妈,你看,海好大!”她指着远方喊。
我看着无边的大海,心里的阴霾散去一些。
“晴晴,过去的事,就让它过去。”泽宇握住我的手。
我点点头,挤出笑:“好,我们往前走。”
可我心里清楚,有些裂痕,永远无法愈合。
我可以放下,但那些遗憾,像影子,始终跟在身后。
那天晚上,我在沙滩上写下“李晓晴”三个字。
海浪涌来,名字被冲散。
我看着散去的字迹,轻轻说:“再见。”
再见,那个为家人耗尽一切的李晓晴。
再见,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家。